“既是外人,那我自然容不得我媳妇被人欺负嫌弃了!”顿了顿,他又看向崔氏道,“嫂子这话说的好笑,我娶媳妇自然是按着对媳妇的心意,给出我能给的东西。我同我媳妇的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样样都走过的,怎的到了嫂子口中就成了卖闺女了?”
“莫不是,嫂子日后想要空手套白狼,半分聘礼不出的为小树娶个媳妇?还是说,嫂子的意思是,柳家妹子出嫁,你们柳家不要半文钱的聘礼?”
韩毅平日里话少,却并非没有心眼的人。
若是寻常那般,柳家为着自个的目的挤兑他几句,他受着也就受着了。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般轻贱自家媳妇。
紧跟在柳氏身后的柳如花,此时也缓缓走了出来,语气亲昵带着几分嗔怪道:“韩大哥,我们都惦记着你呢,前头小树还一直念叨要你带他下山玩呢,怎的一回来就对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她若不开口还好,她这一开口,本来只是冷着脸的韩毅,面色也发差了。
他随意的扫了一眼柳如花,并未理会。只是往后退了一步站到自家媳妇身旁,低声问道:“吓着了没?”
那语气,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活似刚刚面带怒意咄咄逼人的,不是他一般。
林秀秀摇了摇头,好笑道:“我又不是瓷娃娃,还能被个孩子吓到了。”
韩毅见她神情并未露出不悦跟恼怒,一颗心才放进了肚子里。
说实话,若不是念着旧情,怕是他刚刚都要拉着自家媳妇甩脸走了。
柳如花见他那样无视自个,只把心思放在林秀秀身上,顿时黑了脸。她攥了攥手里的帕子,不由上下打量起林秀秀来,只是仔细一看,她先看到的不是林秀秀的模样,而是林秀秀身上穿着的衣裳。
那衣裳的料子,她是识得的,可不就是如今多少银子都难买的织锦花布吗?听说,先前知府老夫人摆宴的时候,府上女眷的衣裙就是用那种料子制的。
跟着寨子里的人下山赶集买布料的时候,她是亲眼见过吴家掌柜子小心翼翼的收那镇店的布匹的。
当时她心里好奇,打听过后,才知道那布匹仅一小段,就能值五六两银子呢。若是扯上四五尺做身衣裳,少说也要七八两银子。
那时候,她只能远远的瞧一瞧,甚至不敢肖像上手摸一下。
可哪成想,她碰都不敢碰的料子,现在竟被林秀秀穿在了身上。而且,看那衣裙的款式跟模样,端是如今最兴的样式。
这让柳如花心里,肚子里又积攒了许多气恼。
不过看着韩毅那副铁汉柔情的模样,再看林秀秀压根不当衣料多贵重,柳如花的心思忍不住又活络了一些。
就眼前见的,就知道林秀秀不拿新衣裳当回事,换句话说她该有许多见这样贵重的衣裳的。
柳如花可不认为,一个守着望门寡的农家寡.妇,能有这种本事,随随便便一出手就买得起七八两银子的罗裙。
在她看来,那些料子,大概是韩毅提亲时候,送的聘礼做的。左右,他八两的聘金的出得起,又怎会买不起寻常人家咂舌的料子?
放在以前的时候,柳如花大抵不会特意打听韩毅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