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国立精神病卫生中心附属医院......”
小说家静静伫立在比自己高出两三个头的医院门前,注视着那块略显陈旧的门牌,心中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涂满油漆,顶端呈现出尖刺状的栅栏让外人不得不止步,前方则是一片绿草如茵的缓坡,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们陪同自己照看的病人在附近散步,几位老头老太三三两两坐在石椅上,正在热火朝天地聊天;在不远处,靠近楼房灰色花岗岩外墙附近的地方,还有一座凉亭,里面站着几位医护人员,他们周围则像是观看表演似的围了一群穿着格子罩衫的病人们。
眼前的一幕热热闹闹,充满生活气息与祥和氛围;但在了解到这群人的异于常人的“精神病人”身份后,就不禁会让正常人升起“敬而远之”的观感。
在这一年里,医院他倒是来过不止一次,但去精神病院还是头一回。
“希望这不是一个兆头吧。”
假如从此之后他要多次出入、甚至演变成本人入住的结果……虽然从人际关系上来说合情合理,可是这种想法仍然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你好。请问是铃木先生吗?”
旁边传来一位男人的声音。
“......没错。”
小说家先是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别在自己领口能证明身份的工作牌,然后才抬起头回答道。
“你看起来很年轻。”
对方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朝自己伸出手来。
这是一位体型矮胖的中年男子,头发已有地中海的趋势,态度和善。
上次以记者身份前往医院,是到底什么时候的事情呢?现在想来,这两次在时间上或许隔得不算长,可观感上却显得尤为遥远。
相较而言,那时候自己的行动只能称得上莽撞:独自一人去面对精神不正常的幕后黑手倒罢了,关键是还特地编织了一个非常容易被揭穿的谎言。如此漏洞百出的作为还能成功,要么是有人玩忽职守、要么是有人刻意为之。
现在不一样。小说家相信姐姐提供的身份伪装不会有任何问题,病院方面会主动派人来迎接就是证明。
......
在这位安野医生的带领下,他们走入栅栏门内,踏过草坪,穿过招待厅,进到作为住院房间的某幢病栋里。
“安野医生,那位野上翔子……野上女士,是你在负责吗?”
安野点点头。
“是的。”
“自从她转入此处开始就......?”
“不,以前是另一位医生,他在我们这里很有名。”安野医生笑着回答道,“但是他在接手这份工作后不到几天,就转到别的医院去了。那个人不知为何又放弃了身为精神医师的身份,而选择去当一位眼科医生。”
小说家有点迟疑。该不会......不过,几天时间实在做不了什么,要是再往前追溯的话又过于紧凑。仅仅是巧合吗?
“话说回来,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月了吧?”
“......欸?”
“就是有关于野上女士......”医生的表情看起来复杂而感慨,“关于她丈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