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人啦——!!”
半响后,跪倒在地上的柳川空……不,他这回是干脆双手抱头,像鸵鸟般将脑袋埋进泥土里、同时还在浑身瑟瑟发抖的男子高中生,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只是,光是从这中气十足的吼叫声中能听得出来,他显然并没有受伤。
“哎哟,你这家伙吵死了!我这不是没打中你吗?”
疤脸男很不满地咋了咋舌,往地上啐了一口,枪口还冒着烟,却已经将枪放下来。
——他没有朝着柳川空,亦没有朝着任何一人,甚至不是向天空鸣枪示威,所有人都看见了,渡边政治是朝着空无一人的丛林开了枪。
“渡边大人,你这是……”
伊达健一,包括狩猎队的成员们,都露出了十分困惑的表情。
“……我嗅见了很危险的气味。”
疤脸男将猎枪扛在肩上,表情很平静,一点儿都没有失误的尴尬。
“看来只是我的错觉。”
但他的行动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至少和柳川空同样被逼迫着跪倒在地上的另外两人,已经彻底被枪声吓破了胆。
“政治……政治,我什么事都没干啊!”
森野老师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丧着脸大声说道。如果不是后面有人按住他的肩膀,这时候他就该抱住老同学的大腿求饶了吧。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所以才没碰这村子里的姑娘,另外,我想她们可能根本看不上我这个年纪的中年人……”
森野秀洋表情颇为苦涩,但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开始试图用身为同学和朋友的共同经历引起对方的怜悯。
“你还记得我吧,政治?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哼,你就算了。我知道你称不上好人,但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来。因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森野秀洋愣了一下,连忙拼命地上下晃动脑袋。
“……是、是的,的确是这样。”
“那你呢?”渡边政治不再理睬他,而是将目光转向最后一人,“你没有找任何女人,独自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是打算借此机会从这里逃跑,对吧?”
“……今川小姐和伊达先生之前答应过,只要我们想,随时都可以让我们离开。”
须贺先生脸色苍白,却还是打起精神强调道。
“所以,我只是想走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和这个村子里的事情更没有关系……”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渡边政治无情地戳破了对方的幻想。
“你们的同伴里有人出了这档子事,还以为自己能安稳离开吗?你要真是选择事先离开就罢了,明明有主动远离的机会,却还是选择待到仪式开始的时候,才偷偷摸摸溜走,谁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这是污蔑!”
“哼,就像你自己说的,想走就直接开口啊?眼下这当头,我只能怀疑你另有目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开口,仅有这两人在持续着对话。渡边政治显然在神凭村中有着非同一般的权威,他的结论将决定这三人的最终下场。
柳川空已经没救了,森野老师似乎是因为旧情的缘故被放过一马;目前结局仍然在摇摆不定的唯有须贺先生。但他现如今的立场显然很不妙,看他一副满头大汗、摇摇晃晃的模样,在疤脸男的威吓与逼迫下,精神防线很快就要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