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额头上的红色唇痕,小说家摸了摸头发,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儿呆。
看来,刚才所发生的,以及过去在朦胧所见到的一切,全都不是梦。
确实有人来过床边,确实有女人在和自己说话,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台词,能隐约窥见其性格中疯狂与可怖一面的古怪口吻,最后还吻了他。
真倒霉,是又被什么人盯上了吗?而且,还是在上个学期,小说家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于迟钝了,一直到现在才发现这回事。
因为性格稀奇古怪的女性们、被迫卷入到乱七八糟的事件中,这种事情他就算再经历一百次都习惯不了,即使如此,他的神经和思维还是有被研磨到迟钝、甚至彻底坏掉的风险。
这并非天生注定、不是命运使然,而是彻头彻尾的“人为事故”;当他面对着由位于各个事件节点的“人物”所构筑起的复杂密布的关系网络时,越要反抗它、遭致的“回报”便会愈加剧烈,引来的麻烦就会越大,宛如身处海面上的漩涡中的人,就算拼命挣扎还是会一点点往下沉……这种感觉,只能用所谓的“女难之相”来形容。
或许正如水岛舞所言,当他遇见宫城小姐、并和她结成亲密的关系后,就注定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别人一生所经历的“河流”,他在一年内就得趟过去。简而言之,他的女难之相,是被人亲手捏造的。
……
“主人,发生什么了吗?”
一阵淡淡的香风盈来。见到小说家一脸阴沉地发着呆,坐在床边的女仆小姐将身子凑过来,一把抓住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担忧地问道。
没错,这家伙是是一样的。小说家心想。
女仆苗条的身体靠近到了只要往旁边一扭脑袋就能用脸擦到胸部的距离,手上传来的触感则像在触摸温润的玉制品,令人爱不释手,只想就这样一直被握下去……
想必片山小姐不会拒绝吧。小说家知道,只要他下达命令,女仆就一定会照做,譬如像现在这样、始终牢牢牵着他的手,就像为了不让孩子迷路而拉着孩子的手的母亲——
所以,他闭上了嘴。无论如何,都不该被当作小孩子来对待,这是男孩子的自尊心问题。
话说回来,片山小姐,“主人主人”之类的你倒是叫得越来越顺口了嘛,这种事我可还没有承认喔,他在心里吐槽着,调整心态,上下打量着她。
好像和入睡前没有区别。
他的视线重点关注了一下腹部。那底下的风光被干净整洁的布料所遮挡,看不清楚。
“你的伤……没事了?”
小说家试探性地询问道。
“感谢您的关心。”女仆小姐的瞳孔闪闪发亮,“请放心,只是小伤而已,没有大碍,很快就会恢复,不影响行动。”
不不不,你可是被猎枪子弹射中肚子了喔?小说家正想这样说,但看片山圣神色如常、行动自如的模样,他知道对方的说法才是正确的。
一旁的桌台上,除了放有热毛巾的脸盆是女仆小姐刚刚拿上来的,还有一个搪瓷餐盘。上面摆放着着茶具,陶瓷茶杯内残留着红茶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