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仅仅是随口一说，其实她是一眼就看出这两人不对付。
“哈哈哈，我和良同学当然是朋友，称得上一见如故……”
牛郎先生爽朗地大笑道。
“不是朋友。”
小说家打断了阿万司的话，低声回答道。
“老师，你知道的，我没有像他这样的朋友。”
“……这有点太不留情面了吧？”
阿万司的表情僵住了，眼神一瞬间变得极为阴冷。
牛郎没想到对方会在自己的雇主面前毫不留情。野上小姐不是这家伙的老师吗？对他来说，应该同样是讨好的对象吧？
在这样的人面前撕破脸皮，可不是个好选择。
事实上，无论谁对谁错、谁占了理，下位者们在大庭广众之下闹矛盾，都会给上位者留下令人厌恶的印象——两人的下场，通常都不会太好。
“我在哪里得罪你了吗？”
阿万司待人接物的水平不是盖的，下一个呼吸间便就调整好了表情，脸上依然是礼貌和恭敬的笑容，以及恰到好处的困惑。
“这和我对你的观感无关。”
小说家平静地回答道。
“我的朋友不多不少，不是能随意增添的。”
……
这段短暂的对话直接把天聊死了。阿万司努力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台词，但聊了几句之后，三人间的谈话还是结束了。
“我暂时有话要对我的学生说，”佐千代对阿万司说道，“请阿万先生你在这边稍作等待。”
“好。”
阿万司的态度十分顺从。
他知道，自己目前还没有改变阻止雇主决定的能力，甚至没办法影响她对事物或人的观念，所以连打小报告说坏话之类的都不能干。
对野上佐千代而言，现在他的自己只是个陌生人，心中的分量不足够，因而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有任何分量。
这与他态度是否诚恳、意见是否正确没有关系；上位者需要的往往是听话的机器，而不是会发表意见的人。与其开口讨人嫌，不如乖乖闭上嘴，做好本职工作。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出乎阿万司的意料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对师生态度自然，不约而同地踏入身后的房间。在这个过程中，两人都保持了沉默，没有任何交流，有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之后，这两人又将门合上。他甚至听见了反锁的声音……
阿万司愣了一下
你们俩这是打算做啥？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非同寻常的气味。
这两人……真的是单纯的师生关系吗？
他的心情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而这份糟糕的情绪直白地反应在他的脸上。
这回不再有任何“面具”掩饰，阿万司满脸阴沉，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下了一个错误。
这时，他背后传来一个人打招呼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那个即将被送上审判席的对象——森野秀洋，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正满脸堆笑地看着他。
“……你居然还敢在这出现？”
“这不是没办法嘛。”对方的态度很谦卑，让阿万司不由联想到了自己，“我总得想办法活下来啊。”
*
师生两人一同踏入房间后，佐千代下意识地伸手按了一下开关。